他离开了

校友 唐隧菡

他离开了。

人生中最重要最美好的十八年，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棠外度过。

昨天下午看见哈工大的同学发了个“老校长，一路走好。”的说说，我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便不以为意地顺手滑了下去。

或许是没想到告别会来的这么突然吧。

上一次见面是在五个月前。那是我们拍毕业照的日子。那天的阳光很好，空气也难得地清新。我在大红色的班服里套了一件匡威的白色体桖，心情十分洋溢。毕业照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是笑得最傻的那个，还逮住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伸手比了个耶。

多幸运能作为学生代表和您面对面交流啊。本来以为您会给我们说些努力学习啊报答学校啊之类的官话。没想到的是，您摘下了呼吸机后，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句又一句有着共同主题的话。“你们去帮我宣传，不要抽烟！爱惜身体！......”然后又指指您的呼吸机，“你们看我现在就只能这样子！你们就把我当例子！去呼吁！......” 重复说完这些话，您摆了摆手，带上了呼吸机。“交流”就这样匆匆结束，我甚至来不及难过。

其实黄校长也算是离我很远的。十二年来也没有见过几面，也没有很深的感情。我本不该有这么多感慨的，甚至不会有太大的悲伤。

也许是，他的离去，诱发了我的某种积攒已久的情绪吧。潜移默化中，他似乎成了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符号。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结束，他一直都或明或暗地存在在我的生活里。而昨天他离开了，没有带走什么。不过，也许是带走了什么的。

我并不知道他得过多少荣誉，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多优秀。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校长，他是我母校的旗帜，他是我最美好年华中的一个“图钉”...

其实我很想跟风说一句：这个十月是黑色的。幼儿园砍人、李咏去世、公交坠江、金庸去世......虽然世界各地随时都有悲伤的事件存在着、发生着，黑色跟十月本不该有什么关系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或许一些名人的离去，也带走了些什么吧。

昨天是您。您也没有走完这个十月。

有人说，人会死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这时候他在社会中死了，那里不再有他的位置了；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

所以，我相信他并没有真正离我们而去，并将会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陪伴着我们。因为我们都清晰地知道，我们都不会忘记他，也不会忘记在棠外度过的最美好的岁月。我们也将心存感恩，一生感激黄校长和棠外给予我们的一切，并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死亡并不意味着失去。遗忘才是。

也许吧，天堂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正俯瞰着我们这群振翅欲飞的鸟群。

老校长，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