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爸爸
文/方嘉仪  时间:2011年11月21日 浏览数: 打印

  爸爸的爸爸是,我的爷爷,今年88岁了,他离世近一个月了,虽然没有给我太多的悲伤,但也让我体会亲情的温暖和无私,也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和不易,早就想写点什么东西来纪念我的爷爷,但是一想到此事,还是有种生命陨落的悲哀不觉涌上心头,难以下笔。倒不是因为那是他的离世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变数,更多的是感慨于爸爸的悲伤与失落。

  爸爸早在2岁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爷爷那时是个木匠,在物质相当贫乏的年代也可以过上有吃有穿的生活,但是一个大男人却没有料理好生活的能力,所以爸爸很早就懂事了,可以自己独立生活。但过早承担生活重任的他对爷爷多少有些埋怨与指责,在吵闹中度过了些时日,生活因此而增添了很多色彩。而爷爷去在一个人的孤寂与落寞中过了整整五十二年之久,漂泊注定了清苦,一个人的旅行更显冷清,但是爷爷也是富足的,膝下三个儿子,八个孙女,一个孙儿。

  爷爷的陨落让我想到了树叶的飘零,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让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迈入膏肓,从爷爷生病到并重到离世,我都亲眼见证了的,每次回家我都呆了一周,他其实没有病,只是人老了,身体的各个器官也不能正常地新陈代谢,眼花了,头昏了,心衰了,最后在子女们的守候中慢慢合上了眼睛,走到另外一个我们尚未熟知的世界。

  永远记得那天我回到家时的状态,爸爸双膝跪在地上,颓丧地垂着头,烧着纸钱,眼角挂着泪水,一直沉默不语;爷爷出殡的那天,爸爸端着灵牌,走在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的前方,眼中没有大多的表情,但是我能读懂那种失去至亲的悲痛。在爷爷的坟头,爸爸铮铮地跪下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用锄头把爷爷的坟铲了又铲,收拾了又收拾,直到大家都散去了,他还在不停地端详着那个隆起的小山丘。爸爸唯一表现出让人看得到的悲伤是他感谢大家来参加爷爷的葬礼,简单地叙述爷爷的一生后,他突然哽咽了,只是在喉管里重重地说谢过大家的大礼了,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滚烫的泪婆娑在那张写着悲伤的脸上。

  我什么都没有说,此后的一周我都在家,但是爸爸很少说话,仅仅只是礼貌性地应答,没有和我们任何一个人多说一句话,我知道他必须得有时间来咀嚼痛苦和失意。上周,爸爸打电话说想我和女儿了,于是我们匆匆回了家,爸爸也不怎么说话,在空闲的时候抱着我的女儿笑,还唱着歌,我反复地听,才终于记下了这段话——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登天的梯,父亲是儿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儿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当儿我长大后,山里的孩子往外走,盼儿时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想儿时一封家书千叮咛万嘱咐。都说养儿为防老,可儿山高水长流;都说养儿为防老,你再苦再累也不张口。孩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的父母平安度春秋。

  爸爸有声地唱,我无声地听,感受生命的陨落,也真切地感受那种痛彻心扉的悲悯。我想可能也只有血脉相连才能有这样的心疼和难受,不需要言语的渲染也有切身的感受吧!

  (审/付全中)

〖信息来源:棠中外语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