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器上的按钮被“啪”地一声按下,连电视机带来的那一点热闹也彻底没有了。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也只有在这种时侯,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这里的冬天,还是那么冷噢!
那么现在应该算是回家了吧?除夕前夜,虽然不太确切,但还是依稀地从墙上的挂钟辨认出时针指向12的位置。寒冷也早已让人失去睡意。
妈妈早上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把以前居住的那套老屋子卖掉了,虽然之前也有被告知会卖掉那套老屋,但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忽然觉得这几年发生的改变实在太多了。
被称为“老屋”的房子,屋顶破烂的瓦片,虽然搬离了那么久也还记得,窄小的房间,简单的布置,黑白电视带来的乐趣……或许都没有什么特别,却还是把它们一一刻在了心底。
如果说,被卖掉的仅仅是一间屋子。那说来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说,记忆并不会被连同卖掉,又该有什么关系呢?但还是止不住怅然了。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窗外都有轮船驶过,探照灯有明亮的光。
被称为记忆的东西,说到头来究竟该有几斤重呢?孤零零的老屋子,载满整个儿时,夜夜奔驰在脑海,浅浅吟唱的,这其中又都是些什么呢?
看完恐怖片后不敢动,硬拉着父亲站在我身旁注视我洗漱才安心。
无聊时伙同玩伴捉弄隔壁疯颠颠的女主人,直到惹得她举着扫帚来敲打门窗,现在想来确实是有点可怕。
晚回家的时候,被父亲举着扫帚从三楼追到一楼,当时真切地盼望自己曾经拿过跑步第一。
夏天,一家人去江边,那时候温热的沙滩,如今已换作坚硬的防洪大坝。
过生日,小小的奶油蛋糕,以及了解到大人不喜欢吃甜食。
玩火柴引燃了垃圾桶,妈妈努力压制愤怒,耐心地对我一遍遍教诲,说玩火柴的小孩会尿裤子。
期末考试前夜,停电,点着蜡烛听写字词,第二天可以拿到一百分。
讲故事,讲到自己被吓得哭出来。
弄丢了钥匙,只好从窗户翻进家门。
楼底下的小卖店,棒棒糖长成熊猫的样子,只要五角钱一根。
……
那时的年纪那般小,仿佛什么都不怕,一直到最后家里买了新房子决定要搬离,一直到某天听说那幢房子会被拆掉,但很久很久也没有动工。爸爸说,还剩些老人住在里面。听到的时候,仿佛身边一瞬间就生出了无数人走楼空的悲凉。有一次经过老屋,发现门口已变作平坦的水泥路。但车开太快,连多看都来不及。
似乎是很遥远的一幕幕,回忆起来总是些片段闪闪而过。时光总是雕琢无数多的东西。
而此时呢?隔壁房间早已安睡的父母会不会回忆起这些东西呢?应该不太可能的吧。对于他们来说呢,那都是些为我焦心的岁月,幼小地孩子一天天成长,成为少年,离开家乡。注定今后必然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自己焦心。只是时而会回想起那些幼年的岁月,父母亲的打骂和谆谆教诲掺杂的岁月,一次次如数家珍。
那么,都同样,谢谢你们。
流光如若不带翅膀,生命不会如此美丽。
(指导教师:王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