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馒头里…——读《药》
  时间:2008年11月10日 浏览数: 打印

  “在人生的道路上,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以伺候鄙人。”

  鲁迅的作品揭示了这么一个残忍而麻木、待人宰割的民众群体。

  《药》则运用更加讽刺的写法,以一位寻常百姓之双手将封建疮疤生生撕下,赤裸裸地把那爬满毒虫,布满污血的伤口赫然呈在我们眼前。而那个“趁热取下”、“滴着鲜血”的馒头则成为挑动被蚕食的封建奴隶的神经的尖锐长针。

  在这个血馒头里,有华家的悲剧,有夏家的悲剧,更有数十年前交织缠绕于馒头之上的枯槁的呻吟的双手汇成的华夏的悲剧。

  在这个血馒头里,有“眼里闪着攫取的光”的侩子手,贪婪而凶残;有“眼光正像两把刀”的康大叔,暴虐而卑劣;有“眼光板滞”的茶客,麻木而无觉;有“眼光发怔”的夏奶奶,冤屈而怯弱……那一双双眼睛清晰投现在赭红的馒头上,封建的爪牙,可鄙的灵魂,黑暗的帮凶,可憎的面目,凄惨的母亲,可怜的处境,自私的百姓,可悲的社会……

  在这个血馒头前,看客门“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很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正如流放荒夷的囚犯,头颅耷拉,任凭张牙舞爪的毛头兵卒呵斥。正如走在地狱的游魂,目光滞缓,任凭尖牙鬼的鞭打。他们仿佛自觉把头颅放在充满腐臭的绞刑架上,排队等候着注定进入屠宰场的命运。

  在这个血馒头里,我看到一副照片:中国人作为日俄汉奸在中国的土地被处决,偏偏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只得用一颗浸满鲜血的革命灵魂直直插进被封建统治吸噬殆尽的骷髅中,仅为“引起疗救的注意”。

  故事走到尾声,除了夏瑜的离去,死寂的社会仍旧布满尘埃,那个血馒头,对大多数人,仅成为一个笑柄,在茶楼激起了微小而仅供观赏的浪花,旋即灰飞烟灭,或许,它曾是华老夫妇的希望吧,毕竟他们曾籍以此获得新的幸福”,最终却也随小栓的离去杳杳无音了。扫墓的路上,“两面都已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祝寿的馒头。”革命烈士用生命浸注的馒头已然化为了泡影,到头来,自己的坟连同百姓的,也又成为“阔人的寿包”。真是荒唐的讽刺,微茫的革命力量终究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成为封建势力的牺牲品,供统治者观赏。革命者脱离群众,孤立无缘的尴尬也被放大到“层层叠叠”的“寿包”上,以 “以喜衬悲”,封建王朝依然如操控提线木偶般,将百姓与革命者紧捏于手,碎为齑粉。

  肃杀的气愤中,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终于结束,借着红红白白的花圈,鲁迅为这个微茫的革命传承了血脉,预示前仆而后继有人,应该是鲁迅用笔尖投射出的曦光吧。

  (指导教师:程长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