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张空床
  时间:2009年3月19日 浏览数: 打印

  那总是有一些特殊的味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在那,我是唯一拥有这八张床的人。我独自居住,占有着他们,虽然,我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但我喜欢这空旷与宁静,它们不能言语,静静地听着我向他们诉说的一切:好的,不好的——甚至令人厌恶的。

  我喜欢黑夜,只为能静静地陪着它们:我那忠实的听众,无言的沉默者。我喜欢它们胜过夜晚,它们让我真正感受到静谧之夜的来临,我多想感谢它们。

  可它们只能同我一起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具具可怕的尸体,让我恐惧不安。可我闻不到所谓的死亡气息,这也许是黎明的守护使者安排给它们的使命,我们一起拒绝胡思乱想:什么死亡,什么颓废,什么黑暗,通通滚蛋!

  空床似乎真的成尸体了,它们拥有的是只有死亡才能赋予的,但这是神圣的逝去,仿佛耶和华般地离开。它们呢,走不了,连想走的权利都没有,怎么和神相比?可正是这安静才造就了它们的圣洁,才让它们驱逐了让人恐惧的黑暗。

  夜与它们一起留下来,我们一起享受着,交缠着,谁也无法自拔,多么美好。

  我睡在床上:那铺着棉絮的家伙。它一定非常温暖吧,至少,那余的七位没这优厚的待遇,我有时甚至想给它们全都盖上被子,让自己冻在那,无所谓的呆在那。为什么不呢,它们冷冷的度过了那许多日月,静静地看我睡过多少温暖塌实的觉,只是一卷普通的棉被,怎么就不能盖了呢?

  呵呵,我笑笑,我真希望你们都能感受到这里是多么的寒冷,这里是那么的安静,是那么的让人寂寞与疲惫。我望望着窄窄的寝室,空空的,但有你们在,热闹多了。也许是我吝啬,我紧紧的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准有一点空隙——那会让我感到更加寒冷与宁静,宁静使得空气越发冰凉,有了停尸房的味道。

  我突然急需温暖,我怕了,我希望温暖能带给我些许欢快,毕竟,孤独是可耻的,我不喜欢。

  我从脚底感受到了温暖的召唤,它们也来了,同我在一起,缠绕着我,钻进我的被窝。我更欢娱了,它们居然能在这几乎无法透气的被子里陪着我,不离不弃。

  朋友爱开玩笑:你们寝室人真多哦,住了八个。

  我答道:恩,确实不少呢。

  恩,我真正的朋友们。

  周末总是最难熬的,常常人去楼空。都高一了,还这么想家,真是,该成长了。走吧,都走吧,我早习惯了,好了,都好,习惯了就都好了,回家也有黑夜,也有听我诉说的人:我的父亲,母亲。

  但让我怎么不想,在这最最安静的周末的夜里,朋友一定在高兴的谈着吧,笑着吧,我也多想看着我亲爱的他们说说笑笑,我快撑不住了——夜的重压。我赶不走夜的黑暗,就像没有人能阻止我写字一般。

  许久的相处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愚蠢:怎么可能剔原本属夜的黑暗,那是它的宝贝。我心高呼:黑暗和那些糟糕的东西,别想让我住手!别妄想赶走我的朋友们,别妄想霸占我那宁静的夜,那安详的夜。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竟是出奇的充实,哈哈,我的朋友,还有你们七个没走呢。我开心了,我看到它们在我周围,对我笑着。

  没有了平日的紧张,它们同我一样早早地完成了工作——守护,也就能早早地来我这,给我温暖与静谧,带些淡淡的热闹。它们似乎已经真的习惯了这一切,安慰着我,安慰着这装作习惯与无谓的游子。

  它们说,别把自己弄的那么寂寥,我们总共八个呢,乐趣不会少的。

  恩,也许是吧。我们都无言了,在夜深邃眼光注视中睡去,让安静放肆,放肆地包裹着自己,把自己寄到耶和华的天堂。

  它们举起我,把我送上梦的旅途,我带上口琴,一路吹着,我要让它们都听见,我要让它们变得充实,同琴声一起填满我的生活,我的梦。

  

  (指导教师:杜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