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通路
  时间:2009年6月30日 浏览数: 打印

  改变,是上帝赐予我们最珍贵的能力。

  勇气,是我们赋予自己最有力的翅膀。

  棠外三年,时光如流沙,融进亘古的阳光,不知不觉地,溜进了心里。我把三年的记忆注入心灵的沙漏,那近乎透明的美好,是千百次过滤、千万秒沉聚后最珍贵的余剩。

  曾经温热的泪,在心晴的笑中抹去了灰暗的色彩;曾经迷茫的眼,在爱的鼓励下点亮了信念的灯塔;曾经幼稚无知的脚步在冬日的和煦中走入知识的溪流;曾经彷徨畏惧的心在面朝大海的梦想下,坚定地开始勇敢者的旅行。

  你可知:“再微弱的光,也是刺向黑暗的剑。”

  棠外改变了我,我改变了我的世界。

  光不存在的时候,影子就藏在深深的黑暗中了。

  心情牢牢地黏附在胸膛最隐秘的地方,叫嚣着它的烦躁与痛苦。

  十七岁生日的烛光还未在瞳孔中散尽,灰暗的乌云便翻滚着涌入我毫无防备的心。

  我在刻意逃避,但那声音仍旧在耳朵里尖叫。当坚固的堤坝不小心缺了口,真实赤裸裸地直逼眼前,我想我会崩溃,我最信任的人,甚至是我最信任,最执着,最坚定的梦想……“骗子,骗子,骗子……”我蜷缩在黑暗里,任苦涩的泪宣泄着,哑了嗓子。

  鲁迅说:“人最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我望着窗外,黑暗吞噬了最后一抹夕晖。反复咀嚼着这句充满凄凉的话,不知不觉又泪眼模糊了。

  难以承受的压抑,仿佛误入沼泽,只剩下无力的反抗。隔着厚厚的玻璃窗,还是能感觉到阵阵秋风带来的寒意,直入最软弱的地方。终于知道什么是万箭穿心的痛苦了,我咬着笔杆,想要努力地把精神集中在黑板上,无济于事,理智让我开始惶恐:“人人自危的高三啊,我这是怎么了?”

  大把大把的时间,洒在日记本上,恍惚地看着黑色的字符在刺眼的白纸上不安地跳动、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似的。记忆的片段飞速掠过,变成文字,纸页哗哗翻动,时间也在飞逝,只有突响的铃声会将我猛然拉回现实,又下课了,我长吁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失败。

  物理作业还没写呢,奋斗吧!“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不知何时阿杜进来了,我笑笑,应了一声,赶忙收拾书包。阿杜看着我说:“怎么最近脸色不好?有点儿不在状态吗?”我想了想,好像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疲倦如潮水般袭来。多想找个人倾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喉咙口打转,忽地又沉下去了,只含混地咕哝:“没有啊,我很平静呀。”阿杜笑了,温和地说:“人年轻哪,就得拿出点儿霸气来,别愁眉苦脸的啦,中学生要朝气蓬勃,奋斗不息!”我点点头,不觉已走出教学大楼。细细的雨星子杂乱地打在脸上,前方一盏盏路灯在雾气中悠然地吞吐着寒风中的温暖,阿杜讲着他年轻时的趣事,我低着头仔细地听着,突然回想起曾经和朋友们踏溪前行,燃火烤肉,一路欢歌笑语;那些爬山迷路放声大哭的日子,那些环城骑车共同K歌的日子,那些为了友情哭泣的日子,那些初中毕业闹通宵、恶作剧的日子……真傻,可现在又仿佛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寝室门口,阿杜简单跟生活老师交谈了几句,便让我进去了。

  一梯,两梯,三梯……糟糕,沉浸在回忆中,忘了道别……

  我转过头,发现阿杜还站在门外,一脸担忧的神色,正望着我。那一瞬间,我突然回想起有一天芬儿姐在阳台外看着我们寝室,大冬天的晚上,门又锁着;我站在玻璃窗旁无奈地看着她搓着双手,芬儿姐笑笑说:“进去睡吧,别担心。我站一会儿就走。”时光逆流,爸爸送我上火车时的身影在隆隆声中渐行渐远,外婆送我上小学时那双牵挂的眼在晨雾的柳树下渐渐模糊……我庆幸自已有时候的那么一点点优柔寡断,当我回头时,总会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熟悉的身影,让人温暖,让人安心。原来,它一直都在。

  听说,有一种人,在别人都关心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他却关心你飞得累不累。我顿然发觉,自己缺的,是勇气。是面对挫折的勇气,是发现关爱的勇气,是相信自己的勇气。泰戈尔说:“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它欺骗我们。”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在生命的列车上,轮到我前行的双轮去翻越这道横立在成长面前的坡。

  人生就是不断的等待和希望,这一路上的寂寞、自卑、痛苦……就像花开花谢一样自然,一点点儿挫折,值得我这样一蹶不振吗?聂鲁达在《太阳颂歌》中说:“过去我不了解太阳,那是我过的是冬天……”应该让勇气与活力填满我十七岁的天空,面对困境,应该百折不挠,当生活每一次把我压扁,我都会充满了韧性和幽默地弹跳而起,螺旋向上,报以感激的微笑。

  清晨,我穿过操场,走在最西边的大道上,这里的鸟儿让我欢欣。白雾弥漫,天色仍浓得化不开。我轻轻地靠边走着,视野一片模糊。突然前方车灯打亮,浓雾中两束强有力的黄光横射入刺桐林中,那具有穿透力的光束瞬间点亮了我的心。书中有描述:丁达尔现象——一条光亮的通路。

  光亮的通路!我豁然开朗,向着教室奔跑起来。门口,阿杜已经到了,我笑着朗声说:“早上好!”

  (指导教师:程长永)